高鸿钧:《哈贝马斯、现代性与法》译后记
内容简介
本书是论述哈贝马斯政治哲学和法学理论的权威性著作,内容涉及交往行为理论对于法学理论发展的重大贡献,现代社会法律的正当性基础,民主与法治的关系,以及商谈论理学视域中的人权等重要议题。作者均是研究哈贝马斯理论的国际名家。他们从不同学科和不同视角阐释了哈贝马斯的政治哲学和法学理论,既指出了其中的重大贡献,也对哈氏的某些观点进行了商榷并提出了质疑。这些讨论、对话和商榷不仅有助于读者深化对于哈贝马斯法学理论的理解,而且有助于推进这种理论的改进和发展。
本书是具有深度的法哲学和法社会学著作,适合于大专院校和研究机构的政治哲学和法学理论研究者,也适合于对法哲学、法社会学以及政治哲学饶有兴趣的一般读者。
目 录
中译者导言: 通过民主和法治获得解放————高鸿钧
第一章 导论: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之法————[美]德夫林
第二章 有效之法如何可能?——评哈贝马斯的《在事实与规范之间》————[美]拉斯穆森
第三章 通过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的概念探讨法律的生产————[葡] 古本提夫
第四章 商谈伦理学与刑事诉讼中的人权————[荷]巴尔
第五章 法律和政治理论的重构————[德]彼得斯
第六章 《在事实与规范之间》后记————[德]哈贝马斯参考文献
索引
译后记————高鸿钧
译后记
翻译即便是一种创作,也不过是转换性创作,毕竟不同于原始性创作。因而,原著的作者才具有“亲娘”的地位,而译者至多不过扮演“保姆”的角色。这对于那些青灯黄卷不辞劳苦的译者来说,未免有些不公,在译作不算成果而撰著易于迻译的当下中国学界,似乎尤其如此。于是,译者便有些不甘和不服,遂不避佛头着粪之责和狗尾续貂之讥,在译著正文之外加上不痛不痒的“导言”或不三不四的“后记”。这虽然常常误导读者,但毕竟可以为自己争得个“后妈”名分,终不至于沦为 “保姆”一族。译者这篇译者导言和后记大抵也出于为正当“后妈”而斗争吧。
“著作等身”一词如果不是对粗制滥造之辈的讽刺,而是对才华横溢之士的褒奖,那么,用这个词来形容哈贝马斯的丰硕成果则显得恰如其分;“经典大师”一词如果不是对滥竽充数之流的廉价吹捧,而是出于对真才实学的赞颂,那么,哈贝马斯的学术地位接受这个美誉可谓名副其实。环顾世界人文社科思想史,生年能够亲见自己的著作成为经典,由此欣享大师的殊荣,有如哈氏者实在寥寥无几。在分工日趋精细的时代,学者日益专家化,一生都精耕细作于自己的“半亩方塘”中,在学科或专业上意图“红杏出墙”,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结果是不得不“从一而终”。然而,哈贝马斯却成为一个例外,他的研究领域横跨哲学、语言学、社会学、政治学和法学。更为值得敬佩的是,他在所有这些学科都颇有建树和成果斐然。正如这部原著封底的介绍所言,“哈贝马斯的著作业已推动了20世纪政治哲学和政治理论的最重要发展”;“伴随《在事实与规范之间》一书的问世,哈贝马斯完成了民主社会中现代法学理论的重要探索”。哈氏理论所产生的世界性影响足以表征他的贡献之大。
本书是一部研究哈贝马斯理论的文集。两位作者来自美国,其他三位作者分别来自德国、荷兰和葡萄牙。他们的学科背景涉及哲学、社会学、政治学和法学,都是不同领域中哈贝马斯理论的专家。毫无疑问,本书具有国际性和跨学科的特色,展示了广阔的学术视野和多维的观察角度。此外,本书还附有一篇哈贝马斯一篇文章,它是对《在事实与规范之间》一书核心思想的集中概括。本书尽管出版于12年前,其后研究哈贝马斯的著述层出不穷,但是,对于研究哈贝马斯的理论来说,她仍然具有基础性的地位和范导性意义,因而在这个领域广被引用。当然,这并非意味着本书完美无缺,无可挑剔,实际上,作者的许多观点和方法都在某种程度上表露出个人的立场和偏好,甚至存在一些对哈贝马斯理论的误读和曲解。因此在阅读本书时,读者应以火眼金睛甄别其是非曲直,洞悉其利弊得失。
我这个小店经营“哈贝马斯牌货品”已有数年。在这个学术五花八门、流派五湖四海和著述五光十色的时代,为何“任凭弱水三千”而我却“独取一瓢饮”?实际上,这种多少有些赶时髦之嫌,甚至有在学术上“傍大款”之虞,并非出于什么“理性计算”或“市场谋略”,而是源自一种旨趣或偏好而已,或曰“非瓢漂水,水自流,瓢自漂耳”,至于背后是否具有某种“无形之手”,那就实在不得而知了。我和几位弟子经年累月在这个小店中转悠,虽然时间和精力“投入”不少,但“进项”或“收益”却十分有限。值此译作付梓之机,除了说几句废话,作为 “学术收益”的副产品,与“正品”一道“捆绑销售”,还需感谢清华大学出版社的方洁女士协助解决版权,她及其他编辑的认真审读和建议使本译稿避免了许多瑕疵。还须提醒的是,这些“正品”经我“倒腾”之后,可能走样变形,但愿读者“上帝们”在阅读中,对于如我之流的“二道贩子”严加防范,慎勿受骗。
这个春天,沙尘尽管还不时露面,但毕竟很少光顾,也许女娲炼石补天的跨世纪工程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。几场难得的春雨清洗了污浊的空气,据不完全统计,蓝天白云的日子比去年至少翻了两番;杨花柳絮不再如往年那样四处飘飞,几乎无孔不入;嫩绿的小草、鹅黄的杨叶以及泛紫的野花显得格外新鲜和富有生机,似乎在传递着新春的信息,讲述着远古的童话,演绎着命运的轮回,孕育着生命的希望。面对这一切,本应有感而发,无奈古人已经“好话说尽”,只好把前人的四个诗句予以“拉郎配”,聊表胸臆:
城上斜阳画角哀,小园香径独徘徊。
昔人已乘黄鹤去,前度刘郎今又来。
这虽不属于恶搞,但终不离二道贩子之本行。
高鸿钧
戊子年四月于清华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