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不高兴

高鸿钧:醉心梦语(十二)《中国不高兴》

记得若干年前,有一伙人鼓捣了一本称作“可以说不”的书,在地摊上卖的很火。当时以为,对这类逆向煽情和反常造势的举动,如果当真,就中计了,还是远离为好。时隔13年,忽然听说“不”升级为“不高兴”,便有些经不起诱惑,找来看看。

一、以“中国”名义说事,可见其来头和派头。谁都知道,凡有“中国”二字,便令人肃然起敬,甚至不可抗拒。因为民虽然告官,但不能诉国。至于几个人如何能够代表“中国”,虽然不免令人生疑,但他们却得国情秘诀。但是,如果说只有国家领导人才有这种资格,那么他们就有篡党夺权之嫌了。

二、问题似乎没有这样严重,既然人民当家做主,偶尔过把业余国家领导人的瘾,也许不算过分。对于最高权威,古代就有“宁有种乎”的质疑。做不得帝王,还有望做帝王师,就如运动员自己无力夺冠,却有望成为金牌得主的教练。无缘奉召讲课,就写书奏告天下;上传下达,可谓一举两得。这并非由于“肉食者鄙,未能远谋”,而是“天下兴衰,匹夫有责”。用时髦的话讲,就是“位卑不敢忘忧国”。这当然不是对历史卖俏,而意在产生情感共振,归拢人心。

三、几位作者情感共振如何,颇令人怀疑。有的主张“文攻”,有的坚持“武卫”;有的想要中国当“拳王”,有的却要“打碎拳坛”;有的充满愤懑地怒斥“愤懑主义”,有的从容臧否文坛教主。几个人尚无法情感共振,那归拢人心的大目标如何实现?

四、当然,没有最低共识,几个人走不到一起。他们对于社会物质化和低俗化的批判可谓一针见血。但他们没有想想,人们将关注点从上半身转向下半身,从领袖的眼神转向馒头的白脸,从未来的理想转向当下的生计,这客观上有利于统治秩序的维系。通过广告制造消费,借助媒体生产颓废,政治人被转变为经济人,愤青被转变为嬉皮士,这是美国政客和高参的绝招。这个奥妙竟然逃脱了几位真明白人的火眼金睛,未免有些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