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来

清华大学梅汝璈法学讲席教授冯象:欢迎来到硬规则世界

这是一本新书,《我是阿尔法》,封面画着两个人:机器人高出一头,向人类伸出手来,可是那个抬头仰视的人身子僵直,不愿握手。

“原本草稿上,俩人是一样大的。后来我建议机器人大点,人小点。”作者冯象先生说。

他说,国内学界讨论人工智能(AI),经常落入一个误区:把AI理解成了自动化问题。可是自动化,从发明轮船火车开始,产业升级“腾笼换鸟”的挑战,是人类社会一直在应对的,至少有200年了。人工智能之所以值得探讨,是因为地平线上升起了两片阴霾:大失业同AI军事化。终极的威胁则是,发展下去,人类可能会面临一个远比自己聪明的物种,其行为、性格与思想意识人绝对无法理解。这,才是新问题。

已故的麻省理工教授明斯基(1927-2016),人称AI教父,曾说:“智能的力量源于我们自身广博的多样性,而非某种独一无二的完美原则所赐”(The Society of Mind, 1986, p.308)。在他看来,本质上,人的感情和心理意识跟演算、逻辑推理没什么不同,都是智能的表现形式。人们引以为傲的各种智能,都可以还原为神经元相互作用的过程。

安伯托·艾柯:书的未来

按:Kindle 阅读器的成功不但让亚马逊的老板 Jeff Bezos 感到吃惊,其实也会让所有关注这一事实的人感到吃惊。Bezos 预言纸质书籍将走向消亡。让人联想起 Eco 2003年11月1日在埃及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演讲《书的未来》(译者:康慨)——

三种记忆

Umberto Eco我们有三种记忆。第一种是生理上的,此种记忆由血肉形成,并归我们大脑支配。第二种是矿物的,在此意义上,人类已知有两种矿物形式的记忆:数千年前,有以陶板和石碑为载体的记忆,在埃及尤为著名,人们在其上刻下文字。第二种形式则是今日电脑的电子记忆,它以硅为基础。我们还知道另一种记忆,植物形式的记忆,首先是纸莎草纸,在埃及也同样著名,而后便是以纸制成的书。当然,史上最早的犊皮抄本也源自动物的身体,第一张纸也是由兽皮而非木材制成,但我们尽可以不去管它。我这样讲是为了简化植物形式的记忆与书籍的关系。

此地(译注:指亚历山大图书馆)过去始终致力于书籍的存护,将来也是如此,所以,它现在是,将来也会是植物记忆的圣殿。数百年来,图书馆一直是保存我们集体智慧的最重要的方式。它们始终都是一种全人类的大脑,让我们得以从中寻回遗忘,发现未知。请允许我做如下比喻:图书馆是一种最可能被人类效仿的神的智慧,有了它,就可在同一时刻看到并理解整个宇宙。人可以将得自一座大图书馆的信息存入心中,这使他有可能去习得上帝智慧的某些方面。换句话说,我们之所以发明图书馆,是因为我们自知没有神的力量,但我们会竭力效仿。